邱彰
1980 年,10 歲的林莉開始學游泳,隨即展現過人的天賦, 她生平第一次下水就會游了,一個鐘頭以後,游泳四式中最難的 蝶式也出現了。1982 年,她開始在泳壇展露頭角,奪冠無數,1991 年,在 派斯的世錦賽,她為中國贏得第一個游泳的世界冠軍,1992 年, 在巴塞隆納奧運,她是第一個破世界紀錄的中國人。帶著「有光 環的金牌」,她成了中國女英雄。1996 年,26 歲的高齡女運動員林莉再接再厲,在亞特蘭大奧運會拿了銅牌,成為中國泳史上第一位泳壇的三朝元老,還每次都得牌。我寫林莉,寫了三年,寫不到 10,000 字,一籌莫展,直到有 一天看到她在微信說,她的教練張雄來看她了!我立刻問她,「可 以跟你教練講話嗎?」體育教練最會講話,因為他們必須用言語 來帶動這些運動員,讓他們在關鍵時刻為目標拼命。我想張雄激 勵林莉的話,一定會讓本書很有看點。林莉就把我的請求放在她腦海的最深處,直到某月某日,她忽然說,「我的教練願意認識妳,因為他說他三十年前就看過你主持的電視節目『邱彰說法』,成為你的粉絲。」我大喜過望,我們第二天就見面了。我打開大門,看到一個身高六尺,魁梧的壯漢,難以想像他已經 70 歲了。他的面容白 裡透紅,聲若洪鐘。我們三個人包括林莉,就開始談論林莉。張 雄反應極快,記憶力超好,而且出口成章。我除了敬佩之外,就 是驚訝,那一天下午三個鐘頭,我就知道了比過去三年都多的關於林莉的資訊。基本上,在林莉 15 年的游泳生涯中,張雄就是 她的守護神。張雄及他一手帶出來的林莉、王曉紅、楊文意,再加上莊泳、 錢紅和他們的教練,創造了中國 90 年代游泳界「五朵金花」的 輝煌期,中國泳將們在那十年間在奧運、亞運、青奧各種賽事中 拿到的金牌、打破的世界紀錄,多到令全世界刮目相看,一洗「東 亞病夫」的恥辱。張雄本人學問紮實,出口成章,我跟各位分享幾句張雄鼓勵 學生的話:1. 15 歲時,林莉很愛美,她也燙頭髮、研究化妝,但是人家還是說林莉不夠漂亮,這時我跟林莉說,「我覺得你最漂亮的 時候,是你游在別人前面的時侯,我怎麼看你,你怎麼美。」「你 更漂亮的時候,就是在站台上領取金牌的時候,那時人們看你, 只能仰望了。」聽了張雄的話,林莉就釋懷了。2. 當時體育界的主管問張雄,這場比賽他的選手會贏嗎? 張雄回答,「比賽總是有偶然的,偶然才會讓比賽好看,所以就 算失敗了,也可以淡然處之。」除了林莉以外,張雄訓練出來的奧運金牌還有王曉紅、楊文 意、沈鐸、張羽霏,張雄的眼光及毅力,在中國泳壇上難出其右, 他自然成了羨慕、嫉妒、恨的目標。連愛因斯坦都說,「當你得到最大的成就時,攻擊就開始了。」張雄的文采讓人心服口服,像他替本書寫的序文,形容林莉是「林中茉莉,自吐芬芳」,像他形容林莉和王曉紅之間的友誼 是「金花姊妹,一世情緣」。意外結識張雄教練,成就了我撰寫林莉口述歷史一篇令人愉 悅的詩章。感謝林莉、感謝張雄教練!你是中國人的驕傲!